“法师,你想起什么?”
苏大为眼巴巴的瞅着玄奘。
碰嘛,是真的不想碰这个案子。
不过,耐不住人心里都有好奇心。
就算自己不想去钻研辩机的案子,可是有机会听玄奘法师说一说那些隐秘,也是极为有趣的。
苏大为承认自己已经被吊起了味口。
玄奘法师自然不知道苏大为心里在想什么,他双手合什道:“我想起来,那些失窃的宝物上,似乎有过咒术。”
“咒术?”苏大为咀嚼着这个词。
“是厌胜之术。”
行者道:“我接触过那名窃贼,他身上,有厌胜术的味道。后来我也曾远观那些脏物,确信,在那些东西上,都被人施以厌胜之咒。”
厌胜,又称魇镇,是一种避邪祈吉习俗。
意思为以诅咒厌伏其人,是一种古老的巫术。
无论是宫廷或是民间,都有人利用它来加害他人。
历史上好几次大案,都与厌胜术有关。
如汉武帝晚年的“巫蛊之案”,杀太子刘据与皇后卫子夫。
其缘由,就是有人告发太子与皇后用厌胜术,咒汉武帝。
苏大为皱眉迟疑的道:“你是说,那些失窃的宝物,被人拿来用做咒术?”
行者这一次没有回答,只是双手抱着铁棍,微微点头。
苏大为沉默了。
如果是真的,那么,是否可以大胆的推测。
太宗送与高阳公主的金宝神枕,被人借以对太宗施展厌胜术,用它来加害太宗?
至于其他勋贵家里失窃的宝物,说不定也是太宗赐下的。
这样一切就能联系上了。
像厌胜术或巫蛊之类,都有一个共同点,必须要有受术者贴身之物,以做诅咒的引子。
或头发,或贴身衣物。
天子坐镇宫中,常人想要弄到天子这些贴身物实在太难。
但若像金宝神枕这样,太宗生前常用,后来赐予高阳公主,想要偷盗,难度就大大降低。
甩甩头,苏大为感觉自己脑子有点像是浆糊。
来时清醒的逻辑全被搅乱了。
不对,事情不是这样,我应该问上元夜的事。
苏大为开口道:“辩机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?真的是为高阳公主的事?”
得了,这回是自己的锅。
明明要问的不是这个。
“当然不是。”
玄奘法师道:“当时太宗已经病重,而辩机借着僧众入宫替太宗祈福的机会,曾几次三番劝说太宗不要轻信那罗的话,不要相信世上有长生不死之药,结果引起太宗不快。”
法师微微低头,长叹一声:“我也是事后才想到,太宗当时病重,脾气心性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,是受不得半点刺激的。”
“太宗当年,究竟得的什么病?真是中了巫咒吗?”
苏大为忍不住又问。
话问出口,他恨不得给自己嘴上一巴掌。
要问上元夜的案子,你还问不相干的事,这话题越跳越远了。
“太宗患的是风症,发作起来,头晕目眩,不能视事,只能卧在床上养病。”玄奘法师道:“至于是不是中的咒术,贫僧并不熟悉这些,所以也无从求证。”
好吧,看来这份好奇心是没法满足了。
不过,这种症状,有点像是高血压之类的。
苏大为记得,以前看过一些资料,好像说李唐家族的人,因为胖大,而且有胡人之风,喜欢吃些高油脂类的食物,都患有痛风或者高血压一类的病。
比较出名的就是高宗李治,后来因为头痛目眩,不得不自己隐在幕后养病,让老婆武则天出来,替自己处理朝政。
不对,要是按玄奘法师的说法,莫非这些都是有人用厌胜之术导致?
这真是……
细思极恐啊!
“法师,你说的这些很有趣,但是,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不良副帅,恐怕没有能力过多参与。”
苏大为冲玄奘法师苦笑了下。
“哦?你来不是为了问宝枕的案子吗?”
玄奘有些意外:“你是长安县的不良帅,这案子就是长安县审理的。”
“那都是前任不良帅手里的案子了,此案已过了两三年,长安县不良帅都换了好几拨。”苏大容无语的道:“我今天来,是另有一件案子,想问法师。”
“你问吧。”
玄奘双手合什,面容平静的道。
“昨夜,上元夜,在百姓赏花灯时,发生一场劫案,有不明身份的黑衣人,脸戴方相氏面具,出手劫走了一些孩童。”
苏大为缓缓的说着,同时眼睛盯着玄奘法师。
见法师面露疑惑,他继续道:“我收到线报,其中一位黑衣人,最后是跑来了大慈恩寺。所以,法师,此事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。”
这话出来,禅房里静了一瞬。
连那袅袅上升的青烟,都似停滞住了。
下一息,玄奘法师张开双眼,手中轻轻拨动念珠,沉吟片刻,转头向行者:“去把悟能找来。”
“是。”
行者站起身,向外走去。
苏大为看了看他的背影,忍不住问:“谁是悟能?”
“也是我的一个弟子,替我管理大慈恩寺,平时我忙于译经,管理进出之责,大部份都落在悟能身上。”
“呃,是不是叫猪悟能?”
苏大为实在是没忍住,多嘴又问了一句。
玄奘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:“出家人无姓,如果非要称姓,皆姓释,释悟能。”
“那行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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