旺子做这道菜也是熟手,见廖清欢满意了,自己也松了口气,继续做起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。
这会廖清欢那边的河鳗也蒸得差不多了,便不管旺子,自己指挥着两个帮厨将蒸笼抬下锅。
蒸笼放稳后她快速的将顶层打开,一股浓烈的热气从里面钻出来。
这时候的河鳗表皮已经是半透明的蝉翼状了,她非常小心的将河鳗取下来,不破坏外层表皮的情况下放到案板上。
既然是做剔骨河鳗,把河鳗蒸熟就是剔骨的时候,安顺那边只有个生煸草头需要做,那道菜不着急炒,一般来饭店的不会有多少人点这道菜,都是来吃肉的。
所以他就在廖清欢身边,盯着她看。河鳗外层很烫,头是剁了的。鳗身大骨也切断了,只是皮肉还是粘连的。
廖清欢就跟做针线活一样,弯下腰,看着手下的河鳗,小心细致的就着切断大骨的那一半开始剔骨。这可是个细致活,但她却做得很好,手探入鳗身一挤一抽,一根根完整的大骨就被她抽了出来,鳗身里面都没被破坏,还保留着之间的完整性。
安顺看得错愕,“以前听说过做这道菜是可以去骨的,但是我们饭店从来没做过。原来是这么去的啊?”
那阳哥在旁边乐呵的笑了,“这你就不懂了吧?以前有庖丁解牛,现在有庖丁解鳗,师叔祖是会做菜的,别看她抽骨抽得容易,实际上这可是真功夫。一般人要是想学这招,不晓得得费多少条河鳗。看看那些河鳗,这可是蒸熟的,肉可没有没蒸熟的那么结实,结果现在形状都不带变一下的。咱们不去骨是因为这活难干,学的人少,去骨的河鳗肉一口一口子都不用吐骨头,那吃起来多舒服啊!现在能做剔骨河鳗的大概只有宁城了,再就是师叔祖这让我开了回眼界。”
“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,其实很早以前这锅烧河鳗就是行夫走卒们喜欢吃的。为啥喜欢吃啊,油大酱多入味好下饭,价格也不高。那会做这个菜啊,就不是不剔骨的,毕竟是就是些小商贩吃,不用做那么细致。但后来有些地位稍高点的接触到了,觉得还得吐骨头不雅观,就要求把骨头给去了,这才有了剔骨河鳗。其实以前海城做剔骨河鳗的多了去了,尤其是你们这家饭店,更早以前做的本帮菜精细得不能再精细。你们这家做的锅烧河鳗算是海城头一份,据说鳗肉极鲜极嫩,肉感很足,不吐骨头这点很受那些□□的喜欢。”
廖清欢在旁边的水盆里洗手,刚给河鳗去了骨,手上难受得洗洗。说起以前在这边吃过的锅烧河鳗,她还很回味,自认为那时候的几位师傅是真本事,厉害着呢。
“□□作风奢靡,拿从老百姓身上剥削的钱来供自己玩乐,这点非常不好。不过发掘了这种剔骨河鳗的吃法,倒是便宜了我们这些后人。”阳哥用一种批判性的语气说着□□,又转了个话头带到剔骨河鳗上。
“是的,做菜嘛,总是要褪去野蛮走向精细的。做得细致,客人也尝得出来。还是那句话,既然是为人名服务,那就好好的为人民服务。”廖清欢顺着阳哥的话头,这里人多,她刚刚说的那一番话要是被传出去容易被误解,这会就当是找补了。
快到饭点的时候,红星门口有人经过却没人进来,他们这比和平的饭点要早,这个时候还没人进来有些奇怪。
李国斌是红星饭店的老客人了,算是从小在这边吃到大的,那会红星都不叫红星,还叫东方。小时候他家里条件不错,因为住在边上他父母也带他来吃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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