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堂向石笋对面的岩壁看去,有一道密闭三防铁门。伸手拧动环形门闩,闪身到门后,慢慢向外拉开一条缝。
里面毫无反应。既没有机关,也没有雷防。
白玉堂身上已经没有武器,看看四周地面,捡起几块形状合适的碎石,试探着把门打开,亮着手电,小心地走进去。
里面是一个开凿在岩壁内部的方形石室,目测大概有十五平方米。借着手电的亮光,白玉堂看到里面有一张军用铁桌,两把椅子,一个铁柜,两张铁床,是一个普通到简陋的基本站。这样的站,出现在地上的任何河流附近,都实在不够引人注意。
可这是几百米深的地下啊。
在地下设水文观测站,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。暗河涨潮落潮,水势走向,日本人为什么要关注?
更令白玉堂意外的是,石室顶上有电灯,在军用铁桌上,竟然还放着,一部电话。
一部手摇电话机,很平常。
但是,电从哪里来?难道从地上接到这里?如果是,电线从什么地方走下来?
白玉堂找到开关,按了一下,灯没有亮。
继续用手电照着石室,看到床上的被褥叠得很整齐,桌上物品摆放有序。白玉堂用手指蹭了下桌面,灰尘至少积存了十几天,和那次爆破发生的时间是一致的。
白玉堂检查石室,没有发现危险,倒是发现了酒j-i,ng炉,枪支弹药和医药包。打开柜子,最上层是备用军装,中层是已经空了的文件夹,下面有码得整齐的七八个铁听罐头,最下层是一个镌着防疫给水部字样的滤水器。
物品一应俱全,仿佛驻守这里的日军技术兵随时会回来。可是通往洞底的铁梯却被拆毁,这表示曾经在这里工作的人已经撤走,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把这些东西完好留存下来?
这个疑虑在白玉堂心中只打个了转就沉积下去。当前的最重要任务是活着,而这个水文站的存在就有如天助。
心中有了希望,似乎j-i,ng神也跟着饱满起来。白玉堂扔掉作武器的碎石,把展昭抱进水文站,放到床上。回手把酒j-i,ng炉放在铁桌上点燃,煮起罐头。
酒j-i,ng燃烧的火焰给不大的石室带来柔和跳跃的亮光。借着这点照明,白玉堂把展昭两扇翼翅似的肩胛轻轻放平,搌去他肩背残留的水滴。
十几天的时间,那些他亲手造成的鞭伤已经封口,然而下面的淤肿还硬硬的硌着手掌。最严重的烧伤再次裂开,鲜润地泛着血色。
白玉堂看看自己的手,握拳片刻,努力稳定地伸开,默默清理伤口,把药涂上去,尽管动作已经很轻,手下昏晕的躯体还是时而一抖。
展昭半昏迷间觉得身下不再是冰冷刺骨的岩石,背后却传来阵阵刀剜似的痛楚。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清醒,渐渐回忆起被疲惫和疼痛剥夺意识之前最后的印象,是白玉堂紧紧的拥抱。
眼前是一片光斑跃动,聚成一阵软软的头晕。展昭感觉到脸压在枕头里,背上有一双温热的手在忙碌,虽然免不了疼痛,却有暖暖的感觉从心间扩散开来。
终于……一起活下来了。
酒j-i,ng的气味蔓延开来,展昭暗暗合紧牙齿,不想让白玉堂知道自己醒了,为他减些顾虑。可是他已经没有能拿来忍耐疼痛的体力,酒j-i,ng真的接触上来,还是疼得浑身一僵。好在白玉堂动作很谨慎,显然是担心太强烈的痛感把展昭从昏沉中刺醒。
白玉堂处理得很快,没过太长的时间,展昭感觉到后背被轻轻盖好,然后,腰身被一只手抚上。
那只手掌是暖的,热意直透进寒凉的腰背,融融地舒服着。感觉到展昭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,白玉堂的另一只手伸到前面,解开展昭腰间的钮扣,小心地把裤子褪下来,裸露出紧致流畅的肌肤线条。
他立刻觉到展昭好像又僵了一下,连忙停下手,只用眼睛察看。
他给展昭裹伤的内衣早已失了本色,血渍被水冲得深深浅浅,洇开怵目惊心的一片。
展昭感觉到自己被白玉堂目光覆盖着,微微抿了抿嘴唇,苍白的耳垂泛起浅色。他为人坦荡,虽谦和温朗,却是顶天立地,绝无扭捏羞怯。何况,没有哪个练过熬刑的特工还会介意这个。他可以在刑吏刽子手面前毫无惧色,他们或许能伤害到他的躯体,却碰触不到他真实的内心。残忍和冷傲的对撞,没有胜负,无关荣辱。
但是,白玉堂,是不一样的。
白玉堂的存在让他感觉到爱,感觉到暖,感觉到热潮汹涌,感觉到从前不曾相信过的一切美好。于是他诧异地发现,在白玉堂面前,他总会有意识地隐藏自己偶尔的脆弱,仿佛被白玉堂照料是种欠缺和遗憾,与之相比,他更愿意去保护和照料白玉堂。
于是在废了一条腿之后,这样尴尬地趴在白玉堂面前,一丝不挂地被他看着自己臀上毫无抵抗的实验伤口,展昭甚至产生了无地自容的感觉。生死攸关时无法顾及这些,稍有和缓,这感觉竟然鲜明得无法忽视。
然而展昭毕竟是展昭,闭着眼睛心一横,也就挺过来了。
白玉堂直到觉出展昭再次放松下来,才开始解布带。停停解解,终于完全除去遮拦,露出的伤口已经惨烈到不能看。
白玉堂眼底聚起一层闪烁的光影。直到现在,他才容许自己稍微想象一下当时的场面。他的猫儿,赤裸着被反绑在解剖台上,骄傲被无视,温润被侮辱,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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