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堂难以想象如果换成是自己会是怎样的感受,正因如此他的心才被涨破了烧爆了,一个忍不住,就要轰然一炸,血贯顶梁。
可是猫儿用尊严和生命换来的证据,丢了。
白玉堂挫磨着牙齿,俯下肩膀,双手抱着展昭,把脸贴在他的腰背上。
“猫儿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展昭本来还在咬牙忍痛,忽然被白玉堂在身后抱住,听见他低沉地说对不起。稍抖的尾音扫进展昭耳鼓,仿佛有极细的纹络沿着心底最深处蔓延开来,在血r_ou_里交织穿梭,爆开一路震颤:
没有人能瞒过白玉堂的一双锐目,白玉堂早已发觉自己醒了,不说破的原因,只是为了迁就自己这份由骄傲所致的尴尬——白玉堂太珍惜眼前拥有在枪林血雨中锻造出的理解和默契的爱人。
同时,白玉堂心里,始终在为一份万不得已的失去而深深内疚,却宁愿独自承担。
展昭缓缓张开眼睫,把手伸到腰侧,握住白玉堂的手,安慰地握紧,向前牵过来。白玉堂顺势起身,半跪在床头,望着展昭的脸。
微光在展昭幽深的瞳仁中曳动,他静静地看着白玉堂,从对方抽紧的眉心,一直看到胸前被枪带勒出的青紫隆印,目光温醇安慰,如同抚摩。
“玉堂,和你没关系。”
一道刀光劈进脑海,白玉堂肩颈肌r_ou_立刻收紧。
展昭早就知道证据丢失!
死生交错的瞬间,展昭亲手断开抵死缠结的羁系,亲眼看着压上x_i,ng命取来的证据,被绞在枪支弹链上随水而去。
展昭离他而去的这段日子里,他曾经多少次在午夜梦回时,心中隐隐失落,自己在展昭心中的地位永远比不上家国天下的冰山一角;现在展昭在无奈取舍时终于选择了他,为什么他心中毫无喜悦,只有沉甸甸的不忍?
展昭的手环过白玉堂后颈,把他向自己揽过来。白玉堂无声地随着展昭的手,把下颔放上他的肩窝。
“任务已经不可完成,终止它不是过错。”耳边展昭充血的嗓音仍然坚定而温和,“当豁出x_i,ng命也换不到结果时,至少我要换到你。”
白玉堂心中轰响,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失去意义,唯一的念头,是强烈地渴望把臂弯中的人揉进骨血。
白玉堂一臂圈住展昭头颈,另一手捧住他的脸颊,铺天盖地的亲吻烙在展昭眉宇眼睫,鼻准耳际,一路向下,厮杀般地碾压上展昭的唇。
在他落下第一个吻时,就感觉到展昭的手用力抱住他。展昭的反应完全不是回吻与配合,而是几乎比他还要热烈的诉求。
奔腾的流水在燃烧,厚重的黑暗在燃烧,广大的空间在燃烧,亘古的寂寞在燃烧,烈焰一路升腾搏杀直到榨干呼吸。
咸咸的味道漫进唇齿,不知是谁的热泪漫溢纵横。
白玉堂紧抱着怀中渴望已久的躯体,烈火从骨髓里一路烧上,却又被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压制下去。
他知道,被自己抱在臂弯里的人,一阵阵控制不住的悸栗中,疼痛远远多于兴奋。虽然他时刻记着尽可能不碰疼展昭,可是那样可怕的伤口,没人能够忽略它的存在。
但是展昭仍然在颤抖着亲吻他,这一反常态的热情,不知怎么令白玉堂感觉到类似活祭的悲壮与绝望,展昭越是热烈,白玉堂的心口就越是不由自主地发沉。
一点一点收敛起焚心的火焰,白玉堂抬起脸,慎重而珍惜地放下展昭,帮他伏好,盖上被子,认真地看着他被炉火微光描摹得愈加清朗的脸庞。
“猫儿,”白玉堂低声唤道,眼神分明在说: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伤成这样已经走不出去了……
可白玉堂接下来真正说出口的却是:“这一辈子,我从来没觉得这么值过。”
白玉堂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,嘴角扯起的笑容却飞扬有如猎猎战旗,那是超脱了生死的自信。伸手把展昭头颈挪动一下,让他呼吸得更顺畅些,手掌温柔地揉上展昭脑后的黑发,附在耳边低声笑道:
“爷还要接着带你玩命呢!你休想这么容易就把这辈子欠爷的还了!”
随后落在展昭颊侧的是一个轻吻,充满温情,无关yù_wàng。
展昭眼底热意一涌,把脸埋进枕里,没有抬头。
白玉堂虽然牙尖嘴利,在这样的事情上却一向非常小心,这句郑重的玩笑,让展昭心中滋味杂糅,一时竟不知几分苦几分甘。
白玉堂却已经飞快地转身,去查看火上的罐头。他知道如果再不停下,也许就会控制不住伤到展昭。毕竟目前只是争取到短暂的存活时间,接下来能不能找到出路,还存在着太多的变数。
只有一点已经是铜打铁铸,无论发生什么事,要和展昭共同进退。
白玉堂磨蹭着撬罐头,一边让自己渐渐平静。端着罐头回到床边,久违的食物味道蔓延开来。
“猫儿,就只有这些。等出去了,爷喂你天天吃好的。”
展昭耳际的一抹浅色已经消失,从枕上抬起脸,向白玉堂一笑。那笑意虽然像清晨大雾中的阳光一样浅淡,亮意却足以穿透视野。看着展昭的笑,白玉堂的心就温软地被撞了一下。
同生共死的爱,原来可以这样沸腾,也可以这样宁静。每一分钟,都是无比珍贵的礼物。
两个人开始就着微明的炉火吞咽粗糙简单的军用罐头。展昭因为在水中给白玉堂度气,喉管咽嗓充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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