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生一世,太多yù_wàng如了意,游戏便失了悬念。他自己的眉目早已模糊,似是被什么东西有意遮掩了,隔着冷寂的目光一起落在混沌里。太清晰便叫人害怕,不如像昨夜一样,温婉睚眦,狰狞顺和,甚至哭与笑都一期晕在那隐约的酒气里,种种神情都叫人无法揣测。这样最好,没有欲念,便没有成空的怅恨。
“我说的你信么?”忘舒直起身,手中的碎瓷儿一把笼在桌上,结着薄茧的指尖隐约有几道刮痕。
“信,永远只要你肯说,只要我还信。”崔小侯捉住忘舒手指细细摩挲,似要将那纹理一遍一遍刻在心底。
“可是我不信,你走吧。”忘舒并没抽出手,甚至语气温和甚平常数倍,崔小侯却僵住,温暖的指尖扣着冰凉的指腹,可温暖传不过去,那冰凉却一点一点蔓延过来。
所有许诺都是难觅的流光,都是那些被真真假假说了千遍万变的句子,谁若信,就该笑谁可悲。
敢向戏中说白首,追凭烈酒借红颜。不管是消磨还是一开始就没有过,不信,便把一切归于无形,譬如梦魇,你还没迈开步子,便被它一步千钧的困在原地。
忘舒坐下来,静静地看着屋里的流光,微尘起伏明灭,不知崔小侯何时走的,也不知他何时再会回来。
红颜一春树,抓不住留不住,他攻我退,心太窄,若没有拼死相守的决心,倒不如置身事外,作隔岸观。
第十八章 缘由蒹葭执素手 [本章字数:2286 最新更新时间:2012-12-15 11:46:47.0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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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十四,天清气朗,刑部亲自司刑,满俊凌迟于菜市口。三尺白布难遮,台下百姓人头攒动。或许百姓多不识高台之人,却以鲜闻乐见,奇上眉梢。
监刑官一声令下,刽子手便以网罩之,千刀万剐鲜血淋漓,叫声由凄厉转为呜咽。此时台下之人眼中兴奋之色才渐渐淡去,或低眉欲呕,或两股战战,或落荒而走,或神情木然,或眼中兴奋之色不减。先十刀一歇一喝,刽子手额上沁满细密的汗,血红如瀑,网中满俊已气若游丝。
崔小侯此时正在家中晒太阳赏菊,怀里靠着小王爷朱见羽,捏一口旁边矮几上的桂花糕,呷一口茶,时不时低头在怀里滑嫩嫩的小脸儿上蹭蹭手指,暖洋洋的阳光折成七色散在身上,自是流光溢彩美不胜收。
八公子周诩此时正掂了热水过来,重新给崔小侯添上一杯香茶,刚欲转身,却被崔小侯一把拉住手腕儿,身形一侧便跌在他身上,唇畔湿热的温度贴上来,软滑的物什带着甜腻的糕点味儿和悠远的茶香,一个不备溜进嘴里四下清扫,再分开时便晕下一脸红云。
朱见羽又往崔小侯怀里蹭蹭,却并不出声,一张小脸儿也涨的通红,腰间被一双大手左右摩挲,那人却还一脸自然纯良的笑意。
“啧,诩儿真甜。”崔小侯挑了眼皮儿笑笑,双手插在朱见羽肩下将他抽起来带到腿上揽紧,一旁空出的位置尚带暖意。
“坐下喝茶可好?”崔小侯眼角微挑,侧脸映着阳光微微反光,一只手伸出去对周诩做了个邀请的姿势。
周诩笑了笑,挨在他身边坐下,颊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。崔小侯失神片刻,凑过去亲了亲他颊边的酒窝,舌尖清扫,惹得周诩一阵酥/痒,忙侧身去躲,崔小侯也不追,只揽着朱见羽靠回椅背,狐眸轻和,一切都隔绝在外。
阳光静好,一切似乎都未有不同。那日忘舒在面前说的话也早抛到九霄云外,崔小侯这几日过的舒坦,舒坦到反常,不玩不闹,有了空闲便在后院儿里躺着,怀里圈着不知道是哪一房的公子,到第二日竟全然记不得。这反倒不像一贯的崔小侯,他该是每天摇着扇子逗着每一房的公子玩儿,换着花样儿逗人开心,下朝精神上朝蔫。可如今全反了。
反常即为妖,三公子万小玉说。
七公子张小山挠挠脑袋说,好像这几日无欢是比往日温存。
大公子符生二公子轩西相对无言,崔小侯的变化谁都看在眼里。
五公子风梁穿了崔小侯最喜欢的衣服,六公子雨梁画了平日里崔小侯夸奖过最多的妆,可惜无用,崔小侯只是浅淡的笑笑,再说一句简单的好看,眼角全没有平日那份欣喜。
四公子柳侍书日日执卷读书,提笔作画时也没了崔小侯的骚扰。
九公子箫笛拿出了笛子奏一曲相思调,崔小侯却说要与他喝一杯,三五十杯白水一样下了腹便揽着他一起倒在榻上,一番云雨两番情。他却不似往日那般温存,动作里带着狠戾决绝。
十一公子流年自回府哼了一声起身就走,他自回府便独门独院,一把薄剑舞落了满天红叶。崔小侯与他待的时间最久,他的脸色却最差。
十二公子无辜地眨眨眼睛,泛着水花儿的眸子里全是懵懂。
这日刚入夜柳侍书端了棋盘来找崔小侯,这人却早已没了踪影。柳侍书抬头望天,一轮明月皎皎,从云层中散下的霜华如雾。他撇了撇嘴笑笑,夹起棋盘回屋,烛火半明,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感觉此时这般明了。
左右手牵黑执白,方寸之地便成了战场,追追赶赶总有一方要先成烟。回手拨亮了灯花,那一灯如豆的浅薄温度却叫人难舍。便是飞蛾扑火的决绝,它也不知那会灼伤自己才奋勇上前,断翅折骨到血粉冰凉。
谁成了谁的劫,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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