窈娘一眼扫见屋内情形,惨烈又意外,大惊。但还是走过来扶起宋微。薛璄感觉身上那双温柔绵软的小手离开,立刻不干了:“妙之,来……”他手脚都被衣服缠住,根本爬不起来,光着身子在地上乱扭。
宋微伸手在他挺立的小弟弟上弹了一下,脸上没有表情,声音却腻得能出水:“就来……急色鬼,你总得容我准备准备。”
薛三郎精熟此道,醉得稀里糊涂居然还明白是做什么准备:“那……你……快点……”
宋微一面嗯嗯回应,一面拖着窈娘出了小厅。在廊下一屁股坐倒:“替我……弄点井水来。”
花园当中就是井,窈娘悄悄叫来身边得用的小厮,打了一桶水。宋微一头扎进去,随即将冰凉的井水尽数淋在身上。好在翁寰用的不是什么独门霸道mí_yào,无非普通的软筋散,如此折腾下来,药效去了不少。宋微歇息片刻,不要窈娘搀扶,撑着柱子勉强站起来。
想起这会儿还在宵禁,扶着墙又摸回小厅,找到薛璄腰牌,顺便在他光溜溜的大腿上踩了两脚。
薛三郎一脸傻笑:“妙……妙之……怎么这、这么慢……”
宋微嗔道:“你转过去,不许偷看。”
薛三郎于是听话地翻了个身。
宋微不再理他,扶着墙出去,顺着回廊慢慢往外走。
窈娘疾步拦住他:“宋郎这是去哪里?”
“还能去哪里?自然是回家。”
窈娘咬了咬下唇,颇显为难。期期艾艾道:“依奴家看……薛三公子恐是误食了壮阳之药。这般任由不理,只怕……”
宋微似笑非笑看着她:“在下力有不逮,如此便有劳窈娘费心了。”说完抬腿就走。沿途扶着廊柱,身上湿漉漉淌着水珠,一步三摇,三步一喘,到底叫他走出了后院。
大门口值夜的伙计不知内里,赶上来搀扶。从妓馆出来,什么狼狈模样都可能有,宋微这副情状,又是深夜朦胧,那伙计敬业地把他扶上马,一句多话也没问。
这厢窈娘目送他背影消失,心中又委屈又难堪,还有几分莫名的恼怒。她早就看出来了,这个fēng_liú漂亮的男人,看似多情,实则最无情。发了一会儿呆,回身推开小厅的门,薛三正撅着屁股,肚皮贴着桌子腿,上上下下地蹭。嘴里嘟囔:“妙之……过来……来……”
转身冲那帮忙的小厮招手,待他走近,附耳叮嘱:“去,好生伺候薛三公子,回头姑娘赏你。”
那小厮也不是个雏儿,稍愣了愣,面露喜色:“伺候薛三公子,是小人的福分,哪敢要姑娘赏。”
窈娘咬咬牙:“别让他瞧见你的脸,完事后腿脚利落些。姑娘为这个赏你。”
那小厮又愣了愣,很快点头应允,进去了。
宋微趴在马背上被驮回家,抱着马脖子滚下地,一时没有松手:“得哒,多亏有你,要不可回不来。”
进屋爬上床,又累又冷,硬撑着脱掉湿衣裳,倒头便睡。
一觉睡到近午时,醒来先开笼放鸽。嗯昂跟着鸟溜惯了,这会儿见鸽子已然没影,自己还在家里拴着,便又蹦又叫地闹腾。宋微半夜着了凉,正头昏脑胀,被它闹得受不了,只得打起精神先给两头畜生弄点吃的,暂且安抚下来。他一只手被瓷片扎破使不上力,单手干活十分不便,平日很轻松的活计干出满头汗。
好不容易伺候驴跟马吃了饭,自己却毫无胃口,准备还回房睡一觉,晚上去母亲那里撒个娇,混点好吃好喝好药。才躺下,就听见有人拍院门。他懒得去应,抱着枕头装没听见。然而来人锲而不舍,院门拍得响声震天,伴随着高声叫嚷:“妙之!妙之!你开开门,我来看你来了!”
正是薛三那挨千刀的杀才。
宋微实在不想起身,听见这把嗓音,知道没法善了,阴寒着脸色,慢腾腾出去开门。
薛璄见没人答应,不禁又紧张又焦虑,喊得声音都变了调:“妙之,你开门哪!让我瞧瞧你,好不好……”
原来他一夜快活,云里雾里,醒来后看见到处都是血,整个人都懵了。等到反应过来,着急忙慌连滚带爬就要往蕃坊跑。还是翁寰拼命拖住,叫他先换身衣裳,否则铁定让人以为薛三郎杀了人。
薛璄这番鬼哭狼嚎,嚷得左邻右舍过往路人纷纷围观。
宋微霍地拉开门,往外头扫一眼,冲薛璄吐出冷冰冰两个字:“进来。”
薛三郎如蒙圣旨,也不管后头的跟班,低头哈腰飞快地蹿进院子。直起身时,宋微已经把门关好,走到堂屋廊下,斜斜倚在柱子上,双手笼在袖子里,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泠泠地看着他。
薛璄被他看得膝盖一阵阵发软,简直就要抵挡不住跪下去。
“妙之……你……还好么?”
在薛璄眼中,此刻宋微披头散发,嘴唇红肿,眼底泛着淡青,一张脸却是煞白;因为才从床上起来,只穿了身白色丝麻衫裤,比平日不知单薄憔悴多少。他认定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,心痛又愧疚,不知说什么好。想要上前抱抱他,被那冷厉的眼风一扫,便吓得抬不动腿。呆站半晌,才道:“妙之,是我对不住你。我没想……都是翁寰那下流胚……”
宋微哧地冷笑:“如此还真是委屈薛三公子了。”
薛璄连连摇头:“妙之,是我让你受委屈了,我……”
他觉得应该把宋微接到薛府好生休养,然而家有严父慈母,还有个不省心的妹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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