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 她说的声泪俱下,声情并茂,仿佛真有其事,然而满堂上的人,连着蒋氏,那脸色都古怪了起来。
萧月白盯着她,浅笑道:“戏演的不错,只可惜那天晚上,我爹他压根一滴酒都没沾。”
那段时候,萧覃得了些症候,正在吃药,大夫特意叮嘱不得饮酒。因此,中秋节夜宴上,萧覃根本是滴酒没碰!
纨素的脸上一阵扭曲,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孔,此刻竟然现出了几分狰狞。
跪了这片刻,又啼哭了半日,滴水未站,她的嗓子早已干哑了。
她开口,竟有几分声嘶力竭:“时隔半年,婢子弄错了也是有的。但是那晚的事,却是千真万确!”
林氏冷笑道:“这等大事,你竟会弄错了?何况,你说的是国公爷似乎吃醉了酒,这醉酒的人可不比旁的,你也能弄错?这是不是说,还有别的弄错的事情?”
纨素死盯着林氏,一字一句道:“婢子没有说谎,那天晚上的确是国公爷强行拉着婢子行事的。”
她这话才出口,门外却传来一声暴喝:“胡说!”
第23章
众人闻声,各自一怔,都晓得这是安国公萧覃到了。
果然,话音落地,便见那高大英武的男子,大步跨进门槛。
萧月白轻轻的喊了一声“呀,爹爹”便从位子上下来,快步小跑到萧覃跟前,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。
萧覃也有日子没见到女儿了,一见到女儿那张温软可人的小脸,听着猫儿一样软绵绵又腻甜的声音,心头那股怒火顿时如积雪向阳尽数化了,只余下融融暖意。
他抬手,覆着薄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女儿的头顶,目光中满是慈爱的莞尔道“听说月儿又病了”
萧月白将脸紧紧偎依着父亲的胳膊,笑盈盈道“早上起来有些发热,但这会儿烧已经退下去了呢。”自那场噩梦之中醒来之后,她还没有见过父亲呢。仿佛隔了一世,她似乎足足有一辈子没有在父亲膝下撒过娇了。柔嫩的脸颊摩挲在丝绸衣料上,隔着布料,感受着父亲那强劲有力的臂膀,她心中有些怅然的酸楚。
父亲一向是最为疼爱她的,即便上面有位哥哥,父亲给她的爱护却也是最多的。甚至于,兄长萧逸安曾玩笑着说起,兴许她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,自己是从亲戚家抱来的。
从小到大,也只有父亲是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,护在她前面的。
太子陈恒远对她居心叵测,府中和朝里一直有人劝说她父亲退掉同四皇子的这门亲事,尤其是在淑妃与陈博衍势微之后。然而,父亲却不为所动,甚至于陈恒远几次三番的当面暗示明示,软磨硬泡,威逼利诱,父亲依旧没有让步。父亲,是不会轻易就将她交出去的。
梦中,她还记得父亲留给她的绝笔书信上的言辞“月白爱女父养育汝一十六载,汝为父之掌上明珠。本欲待汝长成,父亲自送嫁,一生长护汝之平安喜乐。然则今奸人作祟,构陷父有不臣犯上之罪。父欲往御前一陈实情,而上视听已被蒙蔽,竟无可辩解。若构陷已成,则汝母与汝为罪臣女眷,入万劫不复之境地。父愿以一己之身,保得你母女二人安泰。父长去之后,汝母女二人当谨慎行事,保重自身,万万”
信不长,却一字千钧的分量。
她记得,信是和噩耗一道送到她跟前的,和母亲的死一般,是她梦中最可怖的境地之一。
然而幸好,那只是梦,父亲还好端端的站在她身边。
父母呵护了她十六年,如今她也要护着她的爹娘。
萧覃看女儿笑得甜美,禁不住伸手捏了捏那柔嫩的面颊,便握着她的手,一道走上前去。
经过纨素身侧之时,他一步也不曾停歇,一眼也没有去瞧她。
林氏在上面坐着,看着那个身为自己丈夫的男人,顶着风雪而来。
萧覃今日穿着一袭藏蓝色绸缎棉袍,外头本还有一件狐皮大氅,在进屋的时候便已脱了。素面的锦袍,包裹着高大精练的身躯,成熟而俊逸的脸上,深邃的眸子正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。
林氏忍不住微微红了脸,将头侧转开去。
有时候她也会想,纨素这等事生气归生气,可萧覃这么一个四旬上下儿女双全的男人,竟是丝毫不见老态,这渐渐有了年岁,更添了一份岁月打磨之后的成熟韵味,更不是那些毛头小子能比的,也就难怪这些小姑娘们,还总惦记着他了。而这样的男人,是她的丈夫。
萧覃走上前来,压根不曾理会地下的纨素,一双眼睛只落在自己的妻子身上。
他话音低沉,一字一句道“那天晚上,我什么也没做。”
林氏闻声抬头,只见丈夫的目光深沉炽热,不由脸上一烫,下巴向地下一努“那是怎么回事”
萧覃没有回头也没有作答,只是先对萧月白道“你先回房歇息。”
依着他的意思,这等事情不该让一个还没出阁的女儿来沾染。
林氏却也回过神来,吩咐底下“姑娘累了,扶姑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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