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种特别敏锐的直觉,既然整个玉陵城只有杏香阁有杏树,那种杏花盛开的强烈感觉不知不觉引领着她朝某处快速走去。
果然是杏香阁没错!阁前小花园里几株杏树,如今已是含苞点点。只不过杏香阁前,居然有小厮把守。看来头牌的待遇,与一般姑娘很不一样。
“你们两个,干什么的?”守在杏香阁前的两小厮可不含糊,见这两人眼生得很,不由喝道。
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,金三佰心里一叹,扭头看向晚,却见她只盯着那几株杏花,根本对眼前的不良形势毫无感觉。
“回小哥,我们第一次来送菜,出了厨房想回侧门,结果走岙了道,迷了路。”声音还是低低沉沉的,与男声七八分相像。
“去去,掉头往右,到底左拐就是了。”小厮说完,冲着两人挥了挥手,示意快走。
“谢谢小哥,谢谢小哥!”金三佰低头哈腰,转身去拉向晚。
向晚远远地看着那几株杏花,神色平静,心里却是有些小兴奋的。杏香阁朝南,日光尤其好,空气却是干燥而清新的。那几株杏树花苞满枝,含苞欲放,一阵风过,竟有一朵杏花瞬间绽放。向晚摒住呼吸,任由金三佰拉着她手就是不肯走。
“小晚,小晚……”金三佰看了眼脸色不好看的小厮,有些急了,一手横过向晚的小腰,几乎拖着她走。
“三佰,杏花开了!”向晚半晌回神,亦步亦趋的跟着金三佰,直到出了玉娇楼,才停步开口说话,脸上又有那种纯真而热烈的笑,半月明眸有抹异彩划过,让人不能逼视。
“痴人!”金三佰娇嗔一声,笑着拉着她手回三佰楼。
向晚开心的是看到杏花绽放,而金三佰开心的是没花银子就进了玉娇楼达到了她们此行的目的。
“你说杏香姑娘一天接一客,得多少价码?”回来的路上,金三佰苦思这个问题。
“不知。”向晚还在想那几株杏花。
杏花于她的含义,只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。有些事,若从来不知,从没希望,便也不会念想,一旦曾经拥有,就会念念不忘。比如之前从不知天底下还有折兰勾玉这样一个人,如今他上京受封她会天天想念,这杏花也是。她想明天再来看杏花,天天对着它,看它绽放,看它凋谢。
金三佰心里一急,咬牙一顿,忽而笑道:“至少百两以上吧。我们今天真是赚了,一筐小青菜的价钱,就到了杏香阁门前,看到了你想看的杏花。”
这话已经说得很露骨了。如果向晚只是个寻常的九岁孩子,估计也就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敏锐了:“哦,那筐青菜是你准备的,多少银子,我来出。”
金三佰险些背过气去。再看向晚,神色要多平静有多平静,她明明听懂了她的话,却给了这样一个回答,她要气得内伤了。
好吧,金三佰承认她对刚才向晚随手取出的银票与金元宝有些眼红了。若不是她的主意,向晚真的要实实在在花上大把银子才能看得到杏花的。
“算了算了,不值几个钱。”回头一想向晚曾有恩于她,金三佰爱财的小性子就收敛了。
“那我晚上请你吃饭吧。”向晚不愿欠人情,抬眼看金三佰满脸犹犹豫豫,忽而眨了眨眼睛,笑道,“就在三佰楼请你,银子由我付,你既可以吃一顿免费大餐,又能照顾生意,还能提高三佰楼的收入,一举三得。”
金三佰承认自己被打败了。向晚不是没听明白,她一早就将她的爱财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,不过只肯给她一点小便宜赚赚。
两人从后门溜回三佰楼,换了衣服。折兰府的侍卫绝对忠诚,一直到向晚与金三佰吃完晚饭护送向晚回折兰府,这之中不曾问过向晚一句话,也不敢接受向晚邀请他们一道晚饭的好意。
向晚乖乖在折兰府又呆了几日,收到乐正礼书信一封,说是他正在南边,到时候绕回玉陵,并郑重承诺定期会给她写信,让她别太牵挂,好好学习。
向晚不知这承诺因何而来,收了信看另一件东西。这是一个精巧的木盒,一米见方,微薄,看起来倒是不小。
“也是?”。
“是,表少爷一同派人送过来的。”老管家恭恭敬敬。
向晚就着老管家的手打开盒子。这么大的盒子里,整整齐齐躺着个风筝。向晚一早就该想到的,乐正礼送的礼物,定有其与众不同之处。
老管家不由笑,表少爷的心思果然与众不同。
向晚“啪”一声将盒子盖上,提了盒子努了努嘴,一声嘀咕:“一个人,放什么风筝。”
不知不觉绿了柳枝,红了桃花。春暖花开的时节真正到了。
折兰勾玉一直没有书信。从他成人礼后上京,一月有余,按计划本可以回府的他却没有回来。老管家说,少主有事耽搁了,老管家还说,少主与微生家族的继承人夜明君微生澈同年同月同日生,这次是一起上京,同时受封呢。
向晚想起那日柳州画舫的一面之缘,夜明君微生澈也在画舫上,当时他一身黑衣,一双如勾的眼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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