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已感受到格蕾丝的情绪,他以为格蕾丝是为萝丝的悲痛而心酸。此时顾已自己心里也分外沉重,他不知道是否要告诉萝丝是自己杀了吉姆,他怕这个真相会给这个善良而脆弱的女人更加沉重的打击。可是他又不想对萝丝隐瞒真相,她已经够可怜了,顾已不忍心再向她隐瞒,她有权利知道一切真相。
“对不起。”顾已咬着嘴唇,艰难的对萝丝说,“是我杀害了吉姆叔叔,您要怪就怪我吧。”
顾已的话让萝丝的哭声减弱,她慢慢站起身,轻柔的抚摸着顾已的脑袋,带着哭腔柔声说:“汤姆,别怪你自己。我看得出来吉姆他走的时候是没有痛苦的,他走的很安详。我知道他已经从自己的罪恶中解脱了,你救了吉姆,你救了你的叔叔。我应该感激你的汤姆,你是我们的恩人。”
“我……也许我可以做的更好,至少能够让吉姆叔叔活下来。”
“不,汤姆,你和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。吉姆已经陷的太深了,从前的他连刀都不敢碰,可是今天却能拿着刀指着自己的亲人。那不是吉姆,吉姆的身体被恶魔占据了,真正的吉姆被囚禁在我们都不知道的角落里,只有死亡才能唤醒他。汤姆,你做的已经够多了。我不希望你因此觉得对不起我,那会让我感觉自己是个罪人。”
“你已经知道了吗?”
“莱拉和杰克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。本来应该由我来面对这一切,可是我做不到,只能让你——我的侄子,让你去面对你本不该面对的一切。我对不起你,也对不起你的父母。幸好你平安无事,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。”
萝丝的话不仅没有让顾已感到释然,反而令他更加难受。他们将吉姆被血迹浸染的尸体清洗干净,萝丝挑出吉姆生前最爱穿的衣服为吉姆换上。她认认真真的将帮吉姆打扮,为他捋平衣服的褶皱,为他梳整齐头发,为他打上领带,让他以最体面的方式离开。
他们在别墅的屋前火化了吉姆。熊熊的火光之下,吉姆的身体渐渐模糊。此时恰好是黄昏,橘黄色的光晕散布天上,在山的那头,太阳只剩下半边脸。在这沉静的黄昏中,吉姆的身体慢慢从这个世界中消失。火焰熄灭,过了一会儿,就只剩下一片青烟了。
“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?”椰子问顾已。
“烧了别墅,彻底毁灭蕾拉和老酒保。”
橘子在旁听到,立即问:“那格蕾丝怎么办?她也会死的!”
顾已看着不远处正和萝丝站在一起的格蕾丝,眼里带着决然,沉声说:“不,她不会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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