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几百僧兵不足以挑起一场大规模战乱,可按现代的说法,便是克格勃组织,时常乔装下山,刺探驻扎甘州的羲和西军。用作组织运营费用的香油钱,则出自咱羲和老百姓的口袋。我扯嘴,暗慨伽罗国主实懂精打细算。不过颇迷信的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俗话,倒是有几分道理。借宗教名义,骗取广大群众财产的明德寺僧兵终是因为一场灭顶之灾,全军覆没。
“你未有上请送亲前,原只打算盘踞明德寺,以便掳得公主后,藏匿于此。”
也为另个不可告人的目的,格史泰遣亲兵与梵游手下的梵氏残部夜袭明德寺,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后,寺内僧众大半战死,与惨遭灭口的宿寺香客集于一座偏殿,焚尸灭迹。因此山脚的村民只当寺庙走水,全然不知是夜,明德寺惊起剧变。几天后,虽又开庙迎客,可已物是人非,往来寺内的的僧人不过是归降格史泰而幸免于难的傀儡。而遭此变故前,明德寺上下共有五百余人,皆是深藏不露的正规军。却在敌弱我强的情势下,几无招架之力。只因:“空鹤使了五行术,替我们在前开路。”
连他这个祸首也些微后怕。未有详告,只道一刻内,寺中僧人便成具具惨不忍睹的焦尸。以为妖孽降临,所剩无几的残众立时弃守归降,从此明德寺中多了一位神子,深居地宫之中,鲜少现身人前。
“怎么说空鹤救过你一命,你就这样报答他的恩情?”
我终未忍下蹿腾心头的怒火,冷声讥诮。为报父妹之仇,宁舍世人求之不得的世外桃源,原算情有可缘。可不择手段地屠杀,令人发指,更有甚者,花言巧语,骗空鹤助他一臂之力。难怪当日初见这个本性纯良的神子,不但惶恐赧怯,眼中更有乞求宽宥的悔意……
睨睇罪魁祸首,我眼神渐冷。许是心虚,梵游默然,直待半晌,侧眼隐露悔痛:“我确是个恩将仇报的卑劣小人。在化境相依为命两年,他视我为兄长。怕我有何差池,才会再次破戒跟我下山。可明德寺僧兵皆是王军,以格史泰手下的亲兵,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,为求一劳永逸,我便骗空鹤杀了那些僧人,报仇便是指日可待。可因使术不当,险些逆风。”
幸而那孩子心志奇坚,终是挨了过去,未有入魔。而问起那段时日发生的一桩悬案,他也承认:“受客相指使。”
果如我所料,杀安西将军,接掌三十万西军。杀少隽,折我羽翼。我冷笑,可听梵游后言,五味杂陈。
“当年正是徐簧率西军破了昌城,将我梵氏一门押去皇都。”
虽知安西将军不过诛逆平乱,可理智是一回事,牵扯自己的家人,难免迁怒。只是他到底不若客平那般不管不顾,一狠到底,“只要让人以为是九皋人所为就成了。”
以他的身手,即使敌不过少隽,取徐老将军的性命绰绰有余。我阖眼。原以为客平不至自毁长城,未想他急功近利至此。不过客愨妃迟迟未有诞下皇嗣,客氏本家人才凋零,焦躁也是自然。轻一嗤,也颇是暗幸临行前召见荀攸,多少起了作用。听这同谋说,自我起程后,远在皇都的客老同志便称病谢客,音讯全无,约定暗c在船队的客家细作也不知去向。如不是格史泰在伽罗使团也安有眼线,他们难知船队所经路线,突袭计划也有可能因此搁浅:“客相确是老j巨滑,即使事后追究,也无实据证明他参与其中。既能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,若是当日我等得手,他也可了却一桩心事,拥立他的外孙澹亲王世子。”
早知客平居心叵测,我不无意外,漠笑点头:“早就猜到他没按好心,可没想到他会帮着外人来暗算本宫。”
如果我和莞菁有何意外,羲和与九皋许便会再起战事。宁可滋生战祸,也要保他们一族的荣华富贵,确是无可救药。只是梵游所说,也不无道理,客平悬崖勒马,坐山观虎斗,便无实据证明他勾结伽罗王族,图谋不轨。若令梵游出面指证,仅凭一面之词,治当朝权臣重罪,亦许难服众。更别提梵游乃是漏网之鱼,自不可能听从一个恨之入骨的茈家人,现身人前,自寻死路。
轻叹了声。即使无奈,可眼下当务之急并非盘算如何揪出客老同志的狐狸尾巴,我低头柔抚女儿清丽的小脸:“事已至此……”既已说破,我也不指望他饶我性命,若要取我人头祭他妹妹,悉听尊便,“不过先前在明德寺,本宫便央公子饶我孩儿性命。现在还是那句话,求你看在这孩子并无过错,或寻户人家安顿,或带还给她的亲生父亲。”
听我提起即莫寻,他面色一冷,举步走到面前,冷然睥睨:“殿下就不怕草民将这孩儿的身世昭告天下,令所有人都知道您和朱雀守暗通款曲,秽乱宫闱?”
我耸肩,无谓一笑:“本宫不知羞耻,早已是声名在外,不怕让世人多笑一回。莫寻也是,为了这孩子,他连死都不怕,何况区区虚名。”只是看着怀里懵懂未知的小女儿,我也颇愧疚,“我和他的名声坏了不打紧,只心疼这孩子将来会让世人指指点点……”
“既知如此,为何非要触怒我,离我而去?”
他双手攥拳,似忍怒火,侧眼静默良久,尽力平声静气:“想来当初你出言挑衅,引我追你的那刻,我便中了蛊……”
自嘲一笑,他坐到床沿,“不论你是不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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