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子。
他不知道宋仕章是什么时候结得婚,又是什么时候离得婚,他不会跟他说这些,只是他工作了之后,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,宋仕章才有了报备的习惯。
可以确定一周时间他不会出现,文秀高兴起来,跟同事一起出去三天旅游,不慎在山中走丢了,与他一起的还有李洁。
天气一直阴雨,山体的某些位置可能有塌方,他们是自助游,没有什么单位可以依靠,便直接打电话报警。
宋仕章的儿子名叫宋锦卿,在外面长大,却跟着姑姑学了一口纯正普通话,父子俩在院子里聊天联络感情,聊政治,宋锦卿说他念完书要回来。
宋仕章问他为什么。
宋锦卿说,爷爷说我们宋家在这儿有位置空着的。
宋仕章满意说,行啊,回来吧。
正说着话儿,宋仕章的电话响了,是文秀所在医院的院长打来的,有些焦急的说,老宋,你知道消息了吗,文秀他们去灵山旅游,跟人走丢了!一夜都没找到人!昨晚上山体塌方了!
宋仕章一下站了起来:“你说什么?!”
灵山离文秀居住的城市不在一个省份,宋家的位置跟这两个地方又不在一个省份。
宋仕章越急越冷静,给在军队的叔伯打了电话,一方面联系当地的武警官兵,一方面自己动身去灵山。
宋锦卿不理解父亲的慌张,问母亲原因,宋仕章的前妻说,你爸爸的小心肝丢了,他当然着急。
这话让孩子奶奶听见了,不悦道,你跟孩子胡说什么。
前儿媳到底有点怕婆婆,苍白辩解说,啊呀妈妈,锦卿迟早是要知道的。
谁都知道文秀的存在,谁也估不清文秀在宋仕章心里的位置,可宋仕章已经做了最大的妥协,当年他那么不愿意结婚也结了,也留了后了,他的那些私事,宋家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
深山老林入夜了还是有些冷,文秀脱了外套给李洁,自己穿了单薄的衬衫找出口,天太黑,白天留得记号已经看不太到了,他的手机一直亮着屏幕灯,信号是没有了,还可以当手电筒用。
他想找个地方过夜,看见前面一个茅屋,茅草都是新鲜的,他问李洁怕不怕尸体。
这种环境下小姑娘自然胆怯,还是抓着他的手臂勇敢的说不怕,又不是没上过解剖课。
文秀说那就好。
走近了茅屋,他轻松打开了铁丝缠绕的门,拉着李洁进去。
不大一个地方,中间是一口棺材。李洁差点尖叫。文秀嘘了一声,说,我们是冒昧打扰,不要惊动人家。
李洁说话都不稳了,问这是什么。
文秀微笑说这大概是当地的风俗,为了子孙清白,老人家去世了,棺材寄山放一段时间,等尸水干了再埋进坟墓。
李洁稍微安心了些,随着文秀在角落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。文秀翻自己背包,翻了一堆零食出来,都是自己喜欢吃的。
李洁慢慢定了心,说,主任你懂得真多啊。
文秀说,我以前的老家也有这样的风俗。
你是哪里人啊?
文秀说,我告诉你你也不知道,我们那里很穷。
李洁说那你也念到大学啦,你家里条件还可以的吧。
小姑娘问这个问题一半也是打听文秀家底的意思。
文秀说,我家里很穷,我是靠好心人资助才读完书的。
李洁满心同情哦了一声。
李洁靠在文秀怀里睡着了,文秀却难以入眠,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,深山里什么都有,又下雨,明天也未必走的出去。
他摸着脖子上那块宋仕章送的护身白玉,确实有点想念他,依赖他已经是多年的习惯了,改得掉,戒不掉。
他觉得自己真犯贱。
宋仕章到时,大批的武警官兵已经上山找人了,当地政府官员与电视台的记者也过来了,吵吵嚷嚷的对着镜头宣传政府可靠警民连心。
灵山非常大,山脉延绵,一天的时间如果文秀走的反方向,那可真是难找了。天色近晌午,仍没有动静,宋仕章要亲自上山,被一位穿军装的熟人拉住了:“老宋,你就别去了。这么多人找,不差你一个。”
宋仕章根本不听劝,沿着索道上山,他怕有意外,食不下咽,坐立难安,这让他怎么能做得到袖手旁观。
文秀的身体其实不像他自己想得那么好,外套又给了李洁,早晨苏醒时,他倒感冒了,直打喷嚏。
李洁担心他,要把衣服还给他,文秀说,倒一个总比倒两个好,你别离我太近,传染。
离开茅屋时李洁对着棺材鞠躬说打扰,把文秀逗笑了,小姑娘挺可爱的。
李洁走在文秀后面,发现他脖子上有红疹,像是被什么昆虫咬了一样,文秀很白,人如其名,所以一旦身上有个什么痕迹的就特别显眼。
他们一起找昨天做的标记,是为了防止绕圈走弯路,是一刹那的事,文秀好像听见宋仕章在叫他,阿秀,阿秀。
李洁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,惊叫:“主任,你在发烧!”
文秀指着远处一个高峰说:“咱们快一点儿,争取中午之前到哪里,看看位置。”
李洁听话的点头,步子迈大了跟着他。
宋仕章热得出汗,他觉得走索道一定是找不到人的,否则文秀早就沿着路回来了。
他解了外套扣子,撑着腰站在索道尽头环顾群山,心都要急得多出一窍来,忍不住喊了一声,阿秀!
文秀的头越来越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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