羽人非獍气定神闲:“怎么说我也算是江湖上公认的用刀名家!”
当时,他并没有意识到神刀毕竟不是柴刀。于是当那把柴刀到自己手里的时候,羽人非獍便习惯性的气沉丹田,看着眼前那棵大树,好像看着搏命的对手一般奋力刺去……
刹时尘扬遍野,那棵大树缓缓倒下。不仅如此,刀气破空穿透后面那棵树,然后是轰轰的倒地声。
羽人非獍得意挑眉,心里暗想,这样快多了!
而愁落暗尘只是目瞪口呆的站着,许久默默的摇头叹了口气,盯着羽人非獍半天却无言语。
“你怎样了?”羽人非獍关切的上前询问,习惯性的伸手。
咦?他发现了不对,手上这把柴刀居然已经开了刃卷起来,想必是承受不住如此强猛的气劲。
“抱歉,你的刀……”
“算了,是我不该让你试的。”愁落暗尘苦笑着摇了摇头,望着满地凄凉景象叹气:“可是这些木头要怎么办?”
羽人非獍闭上眼睛思考了一瞬,诚恳道:“柴刀用着不顺手,我用天泣来!”
愁落暗尘彻底无言。
于是那一日,羽人非獍用着自己锐不可当的神刀,替愁落暗尘劈了半天的柴。
下午从市集回来的时候,愁落拿着新买的柴刀认真的说:“柴刀的功用在于砍,而天泣刀身细长善于刺,所以天泣适合你这种身法轻灵的高手。不过……”
愁落暗尘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:“点天机前辈要是知道羽人非獍用他穷尽一生心力铸造的神刀去劈柴,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?”
“哈!”羽人非獍将身后的天泣收好,晃了晃脑袋:“也许不只会生气,还会抓狂!”
“喝酒去。”
“好!”
多年后再来此地,羽人非獍找不到当初天泣破坏的痕迹。枯藤苔藓,新的树木生长,林木茂密。
羽人非獍在原地站着,缓缓闭上眼睛。
“愁落暗尘,我已经没有了天泣……正如我已经没有了你。”
笛声
《羽獍弦歌》的谱子在江湖上流传很广,羽人有时候出门,会在市井酒肆乃至烟花巷弄听到各样的版本。人们听到这首曲子,就回想起当年江湖上那位奏出此曲的刀者,连带想起刀戟堪魔的种种传说。
愁落暗尘本来与此无涉。
但是《羽獍弦歌》这首曲子,他也会。
那一天羽人非獍来找他,还没到唯一愿舍就听见一阵笛声,或许是因为距离远,那声音听起来显得渺远模糊,并不真切。
羽人非獍慢下脚步,走得近了,这才听清楚那笛声是一曲《羽獍弦歌》。
曲子已经到了尾声,等他走到唯一愿舍的时候,笛声便不再。
他知道,那是愁落暗尘的蝉笛。
早在最初他们刚认识的时候,他就听过愁落暗尘的笛声。那时愁落因蝉之翼平白受冤,他们一起针对魔界采取行动。事情了结,在回落下孤灯的路上,愁落暗尘吹笛为他送行。
人常说,曲由心生。
羽人非獍常拉琴,却从未问过旁人,你从这曲中听出了什么。
他也不知道,这曲,到底是希望有人懂,还是不希望有人懂。
愁落暗尘听他拉琴,从来都是默默的。琴声停,他也从不说什么。只是偶尔会闭了眼,深深叹口气。
羽人非獍觉得,这样,也就够了。
愁落暗尘是不常吹笛的,诚然羽人觉得他吹得很好。
那次他去唯一愿舍,找到愁落暗尘,要他再吹一次《羽獍弦歌》,愁落就不肯。
愁落笑着看了看羽人背后的二胡,说自己才不做这种关公面前耍大刀的蠢事。羽人也就无话可说,有些事总不能强求。
那些相交的日子里,碰上愁落有心情的时候,也偶尔能听到几曲笛音。简简单单的调子,却是说不出的动人。每到此时,羽人就像以前的愁落一样,静静在他身后听着。思绪随着这声音而散开,似乎能窥见他的过去。是斑驳的伤痕与厌倦,血流成河,却看不见眼泪。
那曲笛声过后,羽人对他说,我从来没有见你哭过。
愁落却笑,我倒是见过……
最终只是摇了摇头,并没说下去。
“伤心之时有人陪伴,痛哭一场,是很幸运之事。 ”
记得这句话,愁落暗尘曾对一个人说过,虽并不是对羽人,但羽人非獍却在背后听得明白。
那时候,羽人很想问一问他,那你呢?你有好好哭过吗?
这句话终于也放在了心底,只因他知道这句话问了也是多余,就算他会回答,也不过是含糊其辞。愁落的性子就是这样,从不肯将自身的脆弱示人,他把一切一切都放在心底,却不知道这使得那些关心他的人更加担心。
羽人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叹气,只好以后多注意注意他。
不如你们来合奏如何?
那是在天波浩渺养伤的时候,燕归人提议的。
羽人非獍没有答应,他始终皱着眉头。
愁落暗尘却像是不忍拂却燕归人的好意,不理羽人,自顾自的吹起了蝉笛。
那声音并不是《羽獍弦歌》,却是一首很常见的折柳送别的曲子。
羽人犹豫了一阵,终于拉动弓弦,缓缓合上笛音。
燕归人越听越神情凄凉。
那首曲子,并没有奏完。愁落当时还有内伤,吹到一半就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。
羽人停了琴声,燕归人忙问愁落怎样了。
愁落稍微缓一缓气,摆了摆手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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